唐唐鸭

【破云吞海非典型阅读体】孤勇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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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云:江停昏迷第二年

吞海:张博明死后,阿归被审问期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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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请江停选择以下内容:

1.新年快乐

2.新的开始

3.悬崖摘花

4.哥。哥?哥!

5.两代画师的碰撞”


“……我?”江停看着屏幕,愣了愣神,这种情况下他并不在意这些内容,只想赶紧离开,或是再睡过去也行,没想到竟直接被点了名字,只是看了看就随口答道“第一个。”


“播放视频1.新年快乐。”


【其一.毒贩篇

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小妞。”

  夜店炫光乱舞,卡座一片狼藉。打碟早已停了,周围惊恐的人群不住后退,争相让出一大片撒满碎酒瓶玻璃的空地。

 玛银醉醺醺瘫在卡座上,皮质小黑裙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和腿。然而金杰视若无睹,只弯腰直直盯着玛银通红的脸,一字一顿问:

“——你从我身上顺走的那袋货在哪里?”

……


夜店二楼监控室屏幕前,一名十□□岁的年轻人霍然起身,疾步推门而出——

楼下舞池的几个毒贩还没反应过来,一道黑衣人影已裹挟厉风当头而至,半空屈膝精准踹飞了两人手里的枪,落地瞬间“啪!”一声脆响抓住了正掐着玛银脖子的手,猛然发力反拧,毒贩手腕喀嚓骨折,顿时发出了尖厉的惨叫声!

傻笑的玛银软绵绵往后倒,被年轻人一把接住,立刻反推到自己身后。

“我艹他妈!”“站住不准动!”毒贩怒吼纷纷炸起,只听哗啦枪响,三四把黑洞洞的冲锋|枪口同时指住了挡在玛银身前的年轻人:“蹲下!给老子蹲下!!你他妈是什么人?!”

 “……”

 这个叫阿归的年轻人看上去甚至不满二十,黑西装、白衬衣,面相有种冰冷慑人的俊秀——在这见不得光的地下世界里,俊秀得有一点过分了。

 他缓缓直起身,挺拔削瘦的身体像一柄长刀,视线逐一扫过每个冲锋|枪口。

……


阿归被她推得退了半步,周围安静得可怕。

一个眼力好的手下偏向金杰,轻声道:“j哥,这小子肩上有伤,不如我们……”话音未落被金杰隐蔽地一抬手打断了。

手下一愣,顺着金杰阴鹫的目光看去。

——阿归终于轻微地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回头望向他们,“叮”一声轻响,把手里的匕首扔了。

“我家大小姐喝多了,”他轻声说,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抬手抽下细长的黑色领带,解开衬衣咽喉纽扣,把领带的一端往手上一绕,另一端拽住绷紧。

这一切动作都是不疾不徐的,然后当他抬起头时,眼神冷静得没有一点波澜:

“抱歉耽误你们一点时间。”

 金杰一句粗口没爆出来,情势已经转瞬立变——谁也看不清那个叫阿归的年轻人是怎么动的,他就像一道黑色闪电顺地而滑,距离最近的毒贩连扳机都来不及扣下去,那身影便已贴面而来,黑色领带自上而下套住枪管,发力一绞!

 砰砰砰砰砰!!

毒贩甚至不及出声,冲锋|枪已脱手而出,疯狂走火的子弹倾泄出半片扇形。与此同时阿归整个人侧身从他脚边贴地滑过,一脚自下而上正中第二名毒贩胸口,那逾百公斤的爆发力把人生生踹飞了出去,轰隆重砸在墙!
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“我艹!!我艹!!”

怒吼尖叫炸成沸锅,人群抱着头疯狂往外奔。冲锋|枪口调转的速度根本追不上那黑衣死神,阿归几乎是踩着子弹贴地迸溅出的火花凌空而起,柔软的领带在妙到巅峰的巧劲下成了致命绞索,“喀嚓!”一声脆响绞断了第三个马仔的手肘,暴雨枪响瞬间被惨叫所替代。

下一瞬,惨叫的“肉盾”被阿归发力扔向最后一名持枪毒贩——后者火力被迫一顿,就在那眨眼都不到的空隙间,冲锋|枪已被阿归飞起一脚,打旋踹上半空。

毒贩急剧扩张的瞳孔里映出“肉盾”当空飞来的身影,随即轰隆!

——两人一同砸翻吧台,漫天酒杯倾盆而下,海浪般的碎玻璃片瞬间将他们彻底淹没!

啪!阿归飞身接住掉落的冲锋|枪,与此同时咽喉一凉,被鬼魅般出现在身后的金杰一刀顶住:

“够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阿归一言不发,平静地展开双臂放弃抵抗,神情没有一点意外。

……


外面已经是深夜了,一辆哑黑色改装越野车停在街角,半开的车窗中露出黑桃k的脸。金杰没管后面的手下,大步流星走到车门边低下头,规规矩矩叫了声:“大哥。”

黑桃k似乎在跟什么人发短信,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在他脸上,少顷才头也不抬问:“那小子什么背景?”

“……四年前,北掸邦,我跟他在同一个格斗训练营里待过。”金杰在手下面前的果断阴冷都消失了,终于难以掩饰地露出一丝悻悻:“那小子老天赏饭吃,好几根骨头长得跟常人不一样,反关节技出神入化,徒手爬大山完全不是问题。他一出来我就知道今天这事没善了。”

 金杰顿了顿,低声说:“大哥,那小子除了脑子不清楚之外为人还不错,您看要不……”

“不用想了。”黑桃k淡淡地打断道,“这种人活不长的。”

他终于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,切换掉联系人“秦川”两个字的短信页面,打开另一个空白的短信联系人。

 ——“红皇后”。

空气沉静片刻,黑桃k按下一行字,发送出去,关掉了手机。

“走吧。”

千禧第一个新年前夜,时针渐渐走向零点。

四辆吉普组成的车队依次发动,尾灯血红,消失在了边境幽深的黑夜里。】


“我去,这个阿归好厉害,速度好快,一根领带跟好几把冲锋枪打,还能不落下风。干净,利落,左边,嘿,打他……”严峫被上面的打斗画面惊呆了,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作为小混混的伟大理想,要成为黑帮老大,起码也要这么能打吧,当然自己身边也得有这样的保镖跟着,一起去称霸整个建宁街道。想法不断,嘴里的惊叹也一声声地不停,眼里冒着小星星,再看吴雩时眼中充满了狂热。


其他人也没人去管严峫的话,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,紧张兮兮地不肯放过每个动作,电影里的动作戏也不过如此吧。动作干净果断,招招狠厉,关键长得还帅,优雅又绅士。


普通人看得入迷,云滇几位高层却皱起了眉头,他们所知道的画师的资料明明不是这样的,十几岁的年纪就是塞耶独生女身边的人了,但怎么可能呢?


吴雩看到上面出现了自己就低下了头,往江停床边缩了缩,把自己又藏回了黑暗里。江停也毫不在意,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,只是看到金杰时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,尤其是在黑桃K出现之后,他的脸色简直要比床单还白,攥紧的拳头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。可是无论他怎么看,依然看不清黑暗中黑桃K的脸。


【其二:朋友篇


(新年快乐。)


 江停删除信息,摁断手机,面无表情地推开寝室门。

“江停!江停快来!”电脑前的少年头也不回地招手怒吼:“这狗日的马上就要将我军了,给我应一招!快!!”

“……”江停走上前,在电脑前抱臂看了半晌,一言不发拍拍室友的肩,转身走向洗手间。

“??江停?”室友唰地扭身瞪着他,难以置信道:“你竟然眼睁睁看着我输给那个三流院校的混账而不伸出援手,你还是不是人啊?”

门后水声哗哗,少顷江停冷静的回答终于在刷牙间隙中传来:“那个‘三流院校’的混账之前起码出了四手臭棋,就这样还能将军,已经是在让你了,安心上路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另外刑警学院不是‘三流院校’,人家的刑科吊打全国三条街,不信你看看桌上那本《血迹形态分析》是谁编的?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室友深吸一口气,力沉丹田,掷地有声:

“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!!”

吱呀一声洗手间门开了条缝,江停探出头,肩上还搭着条洗澡毛巾,心平气和说:“新年快乐,解行。”

解行决绝地把头一扭,恰逢电脑屏幕上出现checkmate一行大字,登时惨不忍睹地捂住了眼睛:“啊啊啊啊——”】


画面上那个明媚的少年直愣愣地闯入众人眼球,因为棋局紧紧皱着眉,眉眼间却仍带着笑意,听着他与江停两人的对话,尤其是最后那人惨兮兮的样子,空间中笑声不断。


听到那个明亮的少年音,吴雩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。阿行?那张脸跟自己还是有很大不同的,明亮而柔和,跟记忆中的曾经一样。他近乎贪婪地盯着那人的每个动作,那才是他原本的生活,是他应有的生活状态。


江停想起那个新年,嘴角也悄悄染上了他在这里的第一个笑容。


【其三:兄弟篇


“走象!走象!吃他的小兵!——哎呀你怎么不听我的!”

 严峫懊恼的感叹还没落地,步重华面无表情果断落子,一行checkmate顿时闪着光弹了出来。

 严峫:“……”

 严峫顶着一头绷带,咕咚倒回床上,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说:“我不跟你玩儿了,没劲。”

步重华说:“你想多了表兄。是姨妈非叫我来陪你度过无聊的病中时光,否则我不会无聊到跑去公大匿名棋室虐菜的,又不是没其他事干了。”

……


“你对人性的看法太片面了。”

“我对人性的看法很全面,你又要把我们上次对星矢和一辉的争论重演一遍了吗?!”

“你对天马流星拳的输出值到底有什么疑问?!”

“一辉才是最强的!!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周遭蓦然陷入死寂,战火一触即发。

 表兄弟各自瞪着彼此,突然两个小时前曾翠翠女士语重心长的叮嘱在严峫耳边响了起来:

“以往每次跨年,你表弟都把自己关在屋里,对着他爹妈的照片枯坐一晚上,一个字都不说,一口饭也不吃……今年你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,让你可怜的表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、兄长的关心、亲人的陪伴,干什么都顺着他,说什么都是他对……不然我就把你这臭小子的头拧掉,听见了没有?!”

严峫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“你是我兄弟,你说什么都对。”严峫咬牙挤出彬彬有礼的假笑:“一辉是最强的,你赢了。”

……


血腥战火一点即爆,床头剧震水杯打翻,你死我活的兄弟俩一齐从床上滚到床下,我戳着你的鼻孔你掐着我的脖子,同时墙上的秒针“咔擦!”移到了12点。

曾翠翠女士欣喜的叫喊从楼下传来:“严峫——!阿花——!新年到啦!!”

步重华屈膝死死抵着严峫,怒吼与窗外的烟花一齐炸开:

“你这辈子——都别做梦遇上什么长腿警花!!”】


“和江队室友一起下棋的原来是严队和步支队吗?”韩小梅看着屏幕只觉得一切好巧哦。


“我去,这是步队?这么幼稚?平常凶巴巴的……”蔡麟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小学生式“友好”交流忍不住吐槽,被廖刚捂住了嘴。


“看看你步队脸色,找死呢吗你?”
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”杨成栋则毫无心理负担,好不容易逮住步重华黑历史,大声笑个不停。


“哟,平贵凶走那么多女警,还想找长腿警花?不要你苦守寒窑的宝钏了吗?”秦川拍拍严峫肩膀,嘴里毫不客气地揭穿他。


“宝钏说什么呢,你严哥我这张脸下海五万起,人警花儿都排队等着我呢。”


秦川嘴角抽了抽,笑得更大声了。


步重华看严峫一眼。


步重华不想看严峫。


为了不在这么多人面前重复上面的对话,他扭头背对着严峫坚决不回头。然而旁边的傻逼表哥不打算放过他。


“阿花,你扭过去干什么?你就这么不想看见你帅气的表哥吗?”严峫等着步重华的背影大声嚷嚷。


“你能不能闭嘴?”忍无可忍,无需再忍,步重华回过头毫不示弱地瞪着严峫。


“你为什么让我闭嘴?长着嘴不就是要说话吗?”


“我说,你别说话了,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。”


“为什么不说话?你说星矢厉害还是一辉厉害?”


“一辉厉害,一辉才是最强的。”


“你放屁,星矢最强,你对人性的看法太片面了。”


“我对人性的看法很全面。”


……


众人看着两人争得面红耳赤,一个个笑得欢快。


吴雩看着他们忍不住去想,如果自己一直和解行一起,会不会也这样争吵。不过,作为哥哥,他肯定会让着解行。


【其四:父子篇


嗖!

烟花映亮夜空,透过玻璃窗,反射在岳广平的玳瑁镜底。

手机不住震动,一条条新信息不断弹出来:【岳局新年好!】【岳局身体健康,岁岁常青!】【祝岳局来年三阳开泰,六六大顺!】……

【谢谢岳老师一直以来的帮助和指导,祝您今后一帆风顺,全家平安。——林炡】

   ……


 岳广平站在窗前,久久凝视着手机屏幕,眼底浮现出忧伤、感念、愧疚和复杂交织起来的神情,半晌终于深吸一口气,按下了通信录最顶上的加星联系人。

嘟嘟——嘟嘟——

“您好,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忙,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远处夜空缤纷华彩,万家灯火熠熠生光。

阴影中只见岳广平喉结剧烈上下一滑,他似已耗尽了所有勇气,慢慢地垂下了头。

与此同时,小区楼下。

一个身量颀长的年轻人静静立在树丛阴影中,全身裹在灰色立领大衣里,路灯昏黄的光只映出他半边镜片,以及镜片后坚冰般安静深邃的侧脸。

手机终于在他的凝视中停止震动,一切都安静下来。

——嘭!

又一束烟花远远绽开,与无数人家窗后传出的电视机声、欢歌笑语声一起,盘旋冲上夜空,璀璨犹如星海。

年轻人回过头,最后望了眼远处居民楼里那扇熟悉的窗户,那句无声的呢喃尚未出口便化作白气,被呼啸的北风带向远方:

“……新年快乐,父亲。”

凛冬岑寂,长夜未央。

十八岁的秦川转过身,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,头也不回走向了飘渺的远方。】


“嗯?我去!秦川,岳广平?”严峫暂时放过步重华,看秦川的目光都变了。他知道秦川的家庭情况,但没想到秦川的父亲竟然是岳广平。


秦川眉间的笑意消失殆尽,低下头,有些长刘海正好遮住了眼中复杂的光,“是,岳广平是我的……父亲。”


严峫看了他一会儿,突然笑了,“我说你当初怎么不去恭州,非要跟我一起在建宁,亏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为了我。”说着露出几分遗憾,甚至还有一些故作的羞涩,好像被伤透了心的纯情小少男。


“靠,严峫你别恶心人了。”秦川被他的目光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嫌弃地离他远了一些。


步重华本来好奇的看着严峫,这时也不忍直视地转过头。身后响起一片搓胳膊的声音。


秦川?岳广平的儿子?可是之前黑桃K的手机上好像出现过“秦川”两个字吧。江停看着前面皱眉想着。那么早就跟黑桃K有联系,那之后的事情他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?


其他人被阿归的打斗所吸引,根本没注意到一闪而过的手机屏幕,注意到的也未必认识秦川,现在却也有些疑惑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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